所有事都有迹可循  (第1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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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赤坂贺睡了一整天,也可能是一天半,骨头架子都松散掉了,他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,新的rou已经穿过义眼台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,令他烦躁的颅内生长音消失了。他感觉空气清新,天空晴朗,马路上乱鸣笛的司机都没那么烦人了,汽车尾气闻起来香喷喷的,他一点儿也不饿,趴在窗台上眺望尽可能远的地方,也不在乎到底是哪儿。    他切了盘苹果,慢慢吃着。充当新的视觉感受器的、模拟成义眼片的本体,那团影子,覆盖在结膜层外面,跳过神经直接向大脑传递信号。BB机在他兜里震,他拿起来看,是真岛的号码。    他穿上衬衫,西裤,套上腰带和皮鞋,想到夜总会里不怎么新鲜的空气,用香水喷了喷袖子,沿着河岸走,随后过桥,用公共电话打给座机,真岛果然在等,电话立刻就接通了。    “佐川哥找我们,”真岛说,“站在那儿别动,我拦个车接你。”    不等赤坂回话,真岛就挂掉电话,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路边,真岛急匆匆地将他推进后座。    公园旁的关东煮摊共摆了三张凳子,佐川司坐在最左侧,真岛毫不犹豫地坐在中间,用身体隔开佐川和赤坂,赤坂一脸无所谓,调整墨镜的位置。    “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,有什么事吗?”真岛问。    “别那么紧张啊,不是说了吗,只是叫你出来喝一杯。”佐川说。    骗人,赤坂想,骗人的。    “不管有什么事,先干一杯再说吧,来。”佐川拿来个玻璃杯,放在真岛面前。随后佐川感慨般说着话,大意为怎样的昂贵享受我都试过了,还是不如路边摊的关东煮吃着舒服。    “呵呵,”佐川给自己点上烟,“钱这种东西,到底有什么意义呢?”    真岛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,没有说话。    有病,赤坂想,真他妈有病。    “喔喔,差点忘了,还有赤坂老弟。”佐川又拿起个玻璃杯,往里面倒满酒,推向赤坂,“招待不周,真是不好意思啊,来,来干杯吧。”    真岛看着自己的空酒杯。    “哦哦,来吧。”赤坂说,手在身前戳戳空气,才找到玻璃杯的所在,握着它,胳膊从真岛胸前伸出去,和佐川手里的杯子碰了碰。    “干杯!”    两个人同时说,随后各自饮下一口。    佐川司叫老板给两个年轻人随便弄点吃的,赤坂贺说我要吃rou,真岛还是不说话,不给自己倒酒,也不要求饮料。他身侧的两个人各自吃喝,他端坐着,像个分隔动物园猛兽与游客的栅栏。    “别那么紧张啊,”佐川说,“非得别人给你倒酒吗?”    真岛用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:“跟你在一起怎么能喝得痛快啊?”    “这才像样嘛。”佐川满意了,然后说,“跟你往来都快两年了吧,你这叛逆的态度一如既往。我兄弟嶋野为什么要让你这种家伙活着啊,真是搞不懂耶。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