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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阿姐  (第2/2页)
 迟净姝走出来,白袍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,医院长廊空无一人,静得像地狱前厅。    她刚准备点烟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喃。    「阿姐。」    那声音低哑破碎,像是撕裂过喉咙才吐出来的。    她手一顿,回头。    男人站在阴影里,身形笔直,黑衣湿透,眉眼深得像夜,嘴角还有血。    他一如记忆里的模样,甚至更瘦了些,但眼神,依旧病着。    「我回来了,阿姐。」    她怔在原地,指尖的火光烧到掌心也没动。    半晌,烟掉在地上,噗一声熄了。    迟净姝抬手,甩了他一巴掌。    声音清脆,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格外刺耳。    她愤怒,那一掌带着三年的怒火与压抑,打得他脸侧微红,嘴角渗出点血。他却没有躲,连眼都没眨。    只静静望着她,像一头被久困笼中的兽,忽然重见光。    她看着他,声音冷得像千年玄冰:    「迟净砚,你死哪去了。」    他低头,笑了。    不是嘲笑,是那种咬紧牙关后,终于能靠近她的疯狂妄念被撕开一条缝的笑。    「想妳的地方。」    她神色不动:「我让你跪着,好好反省。」    他的膝盖不带一丝犹豫,砰地一声落下去,毫无保留地跪在她面前,像信徒朝圣般虔诚。    她的白袍在他面前微微摆动,医院冷光打在他脸上,额间发丝湿透,唇角裂口还在渗血,但他跪得笔直。    他抬头,语气低哑,却稳得骇人:    「阿姐,我回来了。这三年……我什么都没忘,只有妳,是我的药,也是我的命。」    她咬牙,声音隐隐发颤:    「你还知道我是你阿姐?」    他抬手覆上她的小腿,像是在碰一件珍宝,力道极轻,低声呢喃:    「我知道。可妳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,为什么还要装不知道?」    「你——」她呼吸微乱,一瞬间竟不知该怒还是该躲,他知道了。    他忽然俯身,额头抵在她膝盖上,唇贴着布料,声音像从地狱爬回来的幽灵:    「这三年我没死,因为妳还没说,让我回来。」    「现在妳说跪着,我跪。妳说反省,我从心里到骨头都给妳挖一遍都行。」    「只要……妳还要我。」    她猛地转身,背对他,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。    「别说了。回迟宅,我给你十五分钟,把身上的血处理干净。」    「……迟净砚,这次我不会再替你擦屁股。」    他依旧跪着,垂眼一笑。    「那你亲自罚我吧,阿姐。」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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