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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辆辆马车行进格外缓慢。 陆玉上前拜了拜,“诸位殿下,在下陆玉陆时明。西华门已开,劳驾后面的殿下往西侧绕一绕,那边会更快些。各位,可随我前来。” 她穿过重重高大华贵马车,相对而行,转身道,“诸位可随我前来,我来指路。” 安梁王既已这么说了,总有人卖一个面子。很快,马车流动起来,掉头跟住陆玉,东华门拥堵之势渐渐疏通。 陆玉跟西华门的侍卫打招呼,“将宫门开到最大,多拨几个人引导藩王停马车位置。” “喏。” 陆玉立在镇守宫门的石狮前,望着车马隆隆而过。 有人悠闲走过来。 “站岗呢。” 陆玉转眸,江展负手正在她不远一侧。他一身玄青丝袍,玉冠华绂,挺拔身姿在车流中格外显眼。 他带着他弟弟江永上前走来,身形阴影笼罩住陆玉。 江永一如既往看见陆玉没什么好脸色,草草作揖算是打了招呼。 “你没驾马车来?”陆玉问。 他捋了捋垂到两鬓的发带穗饰,拨到了身后。“早就知道今天肯定堵,干脆徒步而来。” 宫道上的马车仍在驶进,江展顺势往边上避了避,拉近和陆玉的距离。 夜幕已至,宫女提灯巡视,点亮石板道上的石灯。 烛火将将擦燃,一刹明灭间,两人挨得近,隔着宽大衣袖,江展勾了勾陆玉的手指。 陆玉手指一蜷,躲了躲。 她没说什么,江展只一霎便松开手,望着她笑,“梁王殿下,请了。” 陆玉低眸,“请。” 他先行离开,去往常庆宫。 陆玉眼见着疏通的差不多了,正要离开,动了几步,身形隐在门后视野死角。忽而有闻狸猫嚎叫,回身看了看。 宫内有野狸攀墙不奇怪,只是今日到底是正式场合,还是尽快驱赶免惊扰贵人为好。 她正要和守门侍卫说,便听得一声细小的尖锐哀鸣,她循着声音望去。只见一只斑纹狸猫碾在一辆马车之下,血rou模糊。 而马车内的主人并未感到不适或是惊吓,没有停车也没有说什么,似乎当众碾死一只狸奴不是什么事,车夫直直驶过西华门,消失在车流里。 守门侍卫忙上前收拾石板道上的血rou,撒了水清洗。 “方才驶过去的那辆马车,是谁的马车?”陆玉问。 侍卫答,“是永昌王殿下。” …… 常庆宫中,华灯通明。 笙歌舞乐袅袅不歇,歌尽繁华。钟鼓馔玉,玉醴香醪,杯觥交杂。 女帝居于主位,携身侧二位重臣。 云龙纹青铜编钟厚重音色琅琅,与磬笙相和。 关雎葛覃合奏结束,行一献之礼。 女帝执鎏金酒爵,“薄酒赐,诸君兴。无不醉,方休矣!” 堂下臣子王侯起身,“受君厚赐,拜谢君赐命!” 陆玉饮下浊酒,浓郁醇厚酒香直冲喉头。 她有些恍惚,时隔一年后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人,却已是不同的身份地位。 “梁王执膳爵,进酬君。” 陆玉接过斟满酒的酒爵敬献女帝,“陛下,请。” 女帝接过,饮下杯中酒。 “沈宗正执散爵,进受酬者。”沈施宁携斟酒媵侍下堂,敬酒与在座宾客。 偌大庭堂拜酒毕,沈施宁回转副位端坐。 采蘋采蘩双曲交错起奏,君臣在悠然乐曲中开始进食盘中俎rou。 曲毕,沈施宁忽而起身,走到庭堂中央,恭谨一拜。 “陛下,燕礼为明君臣之义,在坐诸位皆是朝中肱股。可有一人隐瞒身份多年,欺瞒天子,欺瞒天下人。此人该当何罪呢?” 陆玉眼瞳缩紧。 “臣要举奏,安梁王陆时明非男身,是为女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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